布劳利指出,患者经常要求给自己实施未经证实的治疗方案,甚至要求保险公司报销相关费用。在很多情况下,这些额外的检查和治疗并不符合患者的最佳利益。他在书中写到,“前列腺癌排查和积极治疗也许会挽救生命,但是倒不如说是在卖成人纸尿裤更合适。”
布劳利身着医生的白大褂,站在格雷迪医院十楼癌症中心的窗前,指着马丁·路德·金曾经在此讲道的埃比尼泽浸礼会教堂(Ebenezer Baptist Church,也是1957年南方基督教领袖会议的举办地)说,“这里是民权运动的摇篮。”
布劳利说,就像民权运动一样,医疗体制的变革也将会自下而上地、在受够了现行体制折磨的患者中出现。
“医疗卫生体制出现了引人注目的问题,”布劳利说,“我们大家都希望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我确信医疗卫生体制的转变也是一个民权问题。”
布劳利经常以清楚的、生动的语言公开评论其他人只会在私底下承认的医疗卫生问题,正是由于布劳利的直言使得他与以前的同行们分道扬镳。
癌症协会的负责人一如既往地在支持他。布劳利说当他受雇于该协会时,他是“一件知名商品”。他所做的不加修饰的癌症药物评价报告以及筛选试验报告经常让 他陷入与患者利益维护者和癌症协会会员的纠葛之中。他说,“人们普遍存在这样的想法:乳腺造影,做总比不做强。”,但医生在建议患者做乳腺造影时应当老老 实实地将相关检查的局限性和风险告知患者。
汤姆·柯克是“Us TOO ”组织的主席兼首席执行官,也是前列腺癌患者的利益维护者。他熟悉布劳利的论点和夸张的言辞。柯克说,“我们中的多数人学着与布劳利展开论战。他就前列腺 癌发表评论是极其罕见的,而我们以往的反应也都是各自为战。”布劳利希望人们在做出医疗决定时能够仔细考虑一下。柯克欣赏布劳利就此所做的努力,但他也担 心人们会将布劳利的话当作挡箭牌从而对医生的建议充耳不闻。“在我们这个国家里,人们为了在我们的医疗卫生体制中扮演积极主动的角色已经走得太远了,”柯 克说。
布劳利对其它患者维护自身利益的努力表示赞赏,比如美国乳腺癌联盟的LEAD项目,该免费培训计划帮助患者及其支持者了解医学证据,并主张接受代表最新科学进展的治疗和原则。
施瓦兹说,消费者通常会将任何限制治疗的尝试曲解为医药费节省计划,其实“纵然我们手里有的是钱,我们也仍然希望作出比较好的决定,怎样让患者感觉好些、存活期更长些。”
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约翰·麦克多诺说,布劳利的一些关切已经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麦克多诺说,从明年开始,医保管理部门将会处罚在医院内发生大量患者感染传染病的相关机构,以及大量患者出院后在极短时间内又重新住院的相关机构。
麦克多诺说,由奥巴马政府推动的卫生保健相关法律《合理医疗费用法案》也提供了对一家研究中心的资金支持。这家研究中心将现行的治疗方案加以对比。在此之前,在新药物获得批准的时候,此类对比研究通常是不做的。
霍普金斯公共卫生学院的杰勒德·安德森说,《合理医疗费用法案》还促成了称为“负责任医疗机构”(accountable care organizations)的社团组织的诞生。通过这个社团,医院可以与当地组织合作改善公共卫生状况。
但是麦克多诺也认为,让这个系统完美运转是不可能的。“设想是有一个纯粹的、合理的、每个人都会同意的行为方式,但设想不符合现实。”
安德森承认,即使受教育程度最高的、最有自主权的患者都很难挑战自己主治医生的权威。
“当你的医生说,‘你需要接受这套治疗方案’时,实际上你很难说出口,‘真的吗?我想我不需要!’”
“作为消费者,我们就是无法获得充分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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